【楼诚】拔牙记
明诚最近牙疼。
开始以为是疲劳上火也没在意，没想到竟然有愈演愈烈之势。平常天大的事不打扰吃饭的明诚少爷，少见的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。惹得明镜明楼明台都看了他好几眼。
“阿诚啊，牙齿还没好呀？”明镜仔细端详了一下明诚的脸，“哎呦，左边脸都肿了。明天叫明楼给你放个假去看看牙医。”“没事的大姐，再过几天就好了。”明诚低头啜了口西洋参茶。“倾情推荐费恩医生。”小少爷看热闹不嫌事大，“阿诚哥，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心虚呢，你该不会是怕了吧！”于是小少爷毫无意外地收获了来自两位哥哥的四个白眼。“我又不是你。”明诚辩驳。
小少爷那一口整齐的大白牙，可是全家努力的成果。明台换牙的时候，每每拔牙都要全家齐上阵，大姐哄，二哥骗，大哥暴力镇压，才杀猪一样嚎着被送进费恩医生的牙医诊所。医生那儿，明台也是老熟客了，几乎有几颗牙齿就去了几次。唯二的两次没去，一次是牙快掉的时候，啃了个苹果，还有一次被明楼明诚哄骗着在牙齿上套了根长线，另一头系在门上，砰地一关，小少爷哭得惊天地泣鬼神，反正这个法子没能用过第二次。
相比明台，明诚换牙就没怎么让人费过心，活到二十几岁，从来没有看牙医的经历。所以不能说是怕，也就是，缺少相关经验。
一顿晚饭，在回忆完明台拔牙的各种“光辉事迹”之后，终于让小少爷举了白旗：“投降了投降了，我以后要是有了女朋友，饭桌上可一定要给我留点面子。”“明台，你该不会已经有女朋友了吧？大姐也不是不开明的，什么时候带回家来吃饭呀？”“哎呀大姐没有没有，八字还没一撇呢。”
明楼把明诚拉进书房：“张嘴。”明诚一愣：“大哥我没刷牙。”“我还嫌弃你？快，我看看。”明楼瞪眼，得疼成什么样子饭都吃不下去。明诚乖乖张嘴，“闭眼。”明楼把他拉到台灯下面，仔细看了看。“你这立事牙长得也是晚，感觉有点歪。”明诚要讲话，明楼捏他嘴，“别动我再看看。”明诚放弃抵抗，继续闭着眼，长睫毛安静垂着，是对明楼完全的信任和放松。
明楼捏着明诚的脸，又瘦了，脸上一点肉没有，一边肿着，一边凹下去，他忍不住皱眉。明诚见许久没有动静，睁开眼，正看到明楼凑近的脸，呀，真好看，两人同时想。
明楼拍拍明诚的头，“好了，明天去拔牙。大哥陪你去。”明诚撇撇嘴：“大哥你以为我几岁。”明楼笑：“长了立事牙才是大人。以前买卖奴隶的时候，都看看长了立事牙没有，没长价钱才高。你还没长全，值钱着呢。”明诚捂着腮帮禾禾笑：“行，明长官您记得给我加钱就行了。”明楼指指他：“明天就带你拔掉。”
明长官明秘书长，顶着夏天的大太阳走私人行程去拔牙。牙医费恩先生的诊所，十几年了没搬过地方。明诚下车的时候，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，明台换牙的时候，来得频繁，只记得他每每躺在椅子上都要大喊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！”今天倒是换了个个，自己要成鱼肉了。
费恩医生也从个精瘦德国爷叔，变成了个圆润的小老头儿。他还记得明楼：“Tai’s big brother.”明诚拔了个子，也长开了，小老头儿认了一会儿，“Zen!长大了。”他在上海呆了几十年，除了德语英语，还讲一口变了调调的上海话。
费恩医生戴上口镜，打开小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，智齿前倾阻生，只能拔掉。明诚要求不打麻药，费恩先生还没说话，就被明楼敲了一头，“费恩医生，别听他的。”“打一针傻不了。”打了针，费恩医生碰碰明诚嘴唇，确定麻了就拿出了各种工具。明诚头一次躺在牙医椅上，心想医生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，但看到医生拿出小榔头的时候，还是握着拳闭了下眼。
一切顺利，比想象的还不疼。明诚咬着棉花，拿着智齿，思考着下面的牙好像是要朝上扔到屋檐上。突然想起这牙也不会再长了，不由嘲笑自己。“Zen，等下可以去吃个棒冰。”费恩医生和他开玩笑。明诚歪着嘴会心地笑，那时候他们和医生合起伙来骗明台拔牙的诱饵都是有棒冰吃。说起来，诊所旁边就有个买棒冰的，也算是连锁产业。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。
正想着，明楼推门进来，手里举着根赤豆棒冰，“阿诚来，吃棒冰。”
大哥，你到底以为我几岁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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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剧场：
明楼给明诚看牙，明诚猛一睁眼，黑葡萄似的眼睛圆溜溜，眼睛真大（by明楼），脸真大（by明诚）。
费恩医生一边清洗器具一边随口道：“还有三颗，以后再疼就过来拔掉。”明诚背脊一僵，手里的棒冰棍折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