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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妹妹】番外:哥哥

-明家大哥-

明家大少爷在还不是明家大少爷之前,旁人都是尊他一声明少爷的。父母没给他添个弟弟妹妹,家里除了长姐,他排老幺。

明楼差不多会走的时候,明镜就到哪儿都要带着他。在明楼模糊的印象里,姐姐在前面拉着他,风吹过来,两根麻花辫上和她身上裙子一样颜色的杏色丝带就拂到他脸上。丁点大的明楼早早就显示出了父母容貌上的优势,浓眉大眼,英俊得不得了。谁问起来,明镜总是一脸骄傲:“我阿弟呀。”

明镜虽然只比明楼大两岁,却一直把看管教育弟弟当成自己的责任。在明楼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叛逆时候,也是被姐姐揪过耳朵罚过抄书的。直等到他像根春雨中的新竹一样开始抽条儿长个,看明镜的角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仰视变为了俯视,明少爷还是对姐姐毕恭毕敬。被姐姐管教,从来不还手也不还口,被父母打趣说是温吞水一样的反应。

然而在明镜知道不知道的弄堂角落里,明楼揍过尾随她的小瘪三,也威胁过被明镜拒绝后还锲而不舍给她塞酸诗的男同学。

明镜十五岁的时候,被父母送去苏州上中学。彼时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明楼虽然面上一点不显,但谁都看得出他别扭的不舍。坐上了火车,明镜才发现阿玲手上无端端又多出好几袋行李,阿玲提起一个个袋子对应报给大小姐听:“这个是吴妈腌的蟹糊,这个是凯司令的栗子蛋糕,这个是沈大成的桂花条头糕……都是少爷今天起很早去买的,那么多,吃不完要坏了。”

“诶诶,看外面!”半大不小的男学生们整整领子,理理头发,努力做出副成熟的正经样子。教室外面,不知哪家的大小姐一身鹅黄色衣裙,握着两把雨伞,正笑盈盈地望向教室里。还没等大家顺着她的目光找到方向,明楼已经站起来,一路用眼神把聒噪的议论压下去,径直往少女走去:“姐,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“刚到家,陈叔正要给你送伞,就一起来了。”她把雨伞递给明楼,“放学了早点回来。”明楼应了声,回去向好奇心满满的同学炫耀似的随口回了句:“是家姐。”

本以为姐姐会永远在晨曦中弹琴,在夕阳里画画,在父母面前偶尔撒撒娇,在明楼面前端起姐姐的架子,却原来抵不过天灾人祸。姐姐十六岁,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爱情,她未成婚就盘起了头发,一柜子各色的洋装再也没动过,她只穿颜色朴素款式老气的旗袍,永不知疲倦似的踩着高跟鞋,将自己的年龄甚至性别都模糊掉。他不是没有听过姐姐一人偷偷的哭泣,却只能红着眼眶握紧双拳。

当明台和明诚出现的时候,明少爷终于变成了明大少爷。他摸索着做一个哥哥,对备受姐姐宠爱的明台一面疾言厉色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;明诚的情况则更难,明楼甚至研究了不少心理学书籍。直到那天,他领回了曼丽。当曼丽穿着大姐小时候的衣裙出现的那一刹那,他的心被重重地击中了。以后,明楼对妹妹,只有无条件的宠溺。

那年曼丽六岁。明楼暗暗下了决心,小妹以后的十六岁,二十六岁,三十六岁……都要让她吃最好的东西,穿最漂亮的衣服,哪个臭小子,都不能让她流一滴眼泪。


-明家二哥-

曼丽刚来的时候,明诚已经来到明家两年了。在和明台的磕磕碰碰中,也当了两年的哥哥。

对于曼丽的小心思和小别扭,不会有人比明诚更了解。虽然三个孩子都是明家领养的,但明诚和曼丽对自己的定位,显然是与明台不一样的。

明诚已经连续几天,半夜听到妹妹的房间传来开关房门的响动。曼丽第四天半夜悄悄摸下楼梯的时候,发现厨房里竟然亮着灯,她受惊般地就要往房间跑,却听到二哥叫她:“曼丽,帮我拿一下那个玻璃罐子。”她停了一下,看见二哥头也不抬,正专心煮一小锅喷香的东西。她乖乖过去把一个冰糖罐子递给二哥,就见二哥打开罐子,往锅子里丢了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糖,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。明诚抬起头朝她一笑,往她嘴里塞了一小块冰糖:“二哥有点饿,陪我吃一点。”曼丽懵懵地含着嘴里的糖,不自觉地点了点头。

明诚关了火,拿出个搪瓷碗,用勺子小心舀了一个完整的蛋,又加了满满的糖水,推到曼丽面前。然后就不再看她,直接就着小锅吃了起来。他一勺舀起一个蛋黄,嘬了个小洞,吮着里面半熟的蛋黄。曼丽用勺子戳戳碗里晃晃悠悠漂着的鸡蛋,学着明诚的样子去舀蛋黄,却不小心弄破了,鲜黄的半流质液体慢慢漏出来,凝结在热乎乎的糖水里。“二哥,这个叫什么?”这几乎是曼丽第一次主动问问题,明诚帮她把蛋黄舀起来:“这个叫糖氽蛋。”

“以后晚上饿了,就来厨房找我。”明诚伸出小手指和她拉钩,“这个是我们的秘密,好吗?”“好。”

夜深人静的时候,寂寞与饥饿总是一起袭来。虽然每一顿饭都又丰盛又好吃,但曼丽除了放在她碗里的,从来不会主动夹菜,大姐每次问她还要不要吃,她都说不要。饿得睡不着,就只好出来溜达。明诚看在眼里,仿佛看到以前的自己,于是一向全心全意吃饭的明诚,开始不住停下来给妹妹夹菜添饭。

再到后来,曼丽终于可以自己好好吃饭,俩人的午夜加餐也慢慢变成了午夜谈心,他们从学业讲到未来梦想,也分享永远不会与大哥大姐明台提起的心情。

后来很多个不眠之夜里,曼丽一个人静静坐在墨黑的客厅里。似乎总能看到厨房的一盏小灯下,二哥埋头煮着两个糖氽蛋,然后旋开玻璃罐盖子,挑一块冰糖塞进她嘴里。


-明家三哥-

明台终于当上哥哥的那一天,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着。自己总算不再是最小的一个,终于也轮到他发号施令,只因为,他是哥哥。

于是在明楼明诚差遣他拿个东西干个活的时候,他就自然地叫一声:“妹妹!”被大姐笑骂“大懒差小懒”。


明台上学的时候调皮,放学了总要玩一会儿,妹妹就被大姐安排了任务每天找小阿哥一起回家,所以有段时间,明台觉得妹妹特别像个跟屁虫。

然而自己的妹妹自己可以嫌弃,别人可说不得她一点不好。

一天明台和曼丽回来得晚,一个身上脸上脏兮兮,头毛被拽得一撮一撮的,一个满脸泪痕,辫子也扯散了。不问也知道,打架了。

虽然曼丽刚被救下的时候,明家就对外界公布她是亲戚家的女儿,然而依然没有抵住流言蜚语。上学了之后,聪明漂亮的曼丽很快得到了老师们的喜爱,同时也成了小孩子们的嫉妒对象。曼丽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几个坏孩子说她来路不明,不干不净,直到一天被几个孩子堵在墙角扯头发扔课本的时候,被来接她的明台看见,明台二话不说,直接一拳头挥过去。

明台一个对几个,对方竟然也被揍得挺惨。赶在大姐回来之前,明楼了解了情况,和吴妈把两个孩子收拾了一下。果不其然,明台第二天被请了家长。明楼没告诉大姐,自己去见了老师。

明台在书房等大哥回来的时候,觉得天都要塌了。大哥推门进来的一下,昨天一打几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明台,整个人抑制不住地一哆嗦。明楼拍拍他的头,就把他吓得脖子一缩。“有本事打架,有本事别叫人告状。”明台一愣。明楼随手翻翻书:“打架骂人是野蛮的行为,不过对待野蛮人,有时候也不介意用野蛮的手段。”明台突然觉得,大哥的形象在他心中高大了。

不过他还是没逃过抄了十遍书的惩罚,明诚说是因为他让大哥丢人了。

明台在家闭关抄完书回学校,才听说高年级的几个人好像在弄堂里被暴揍了一顿,那几个高年级的正是前几天和他打架的几个孩子的兄弟,听说是去找麻烦的,结果反而被对方一个人全撂倒了。

明台看看毫发无伤,也没被请家长的二哥,觉得二哥也高大了。

反正后来再也没听到谁议论过明家小公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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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想写的哥哥们的故事~不小心又来个菜谱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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